就让他与“天鹅”同桌

betway必威中文 物理组 黄聚光

　　在一次元旦晚会后，十八岁的他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我班一个跳舞的女同学，就无休止地幻想着在春天明媚的阳光里与“天鹅”共舞。于是，在我的课堂上，总是把我的提问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课下，我找他谈了话，看着我犀利的目光，他忐忑地说：“近来我熬夜时间太长了，有点头晕。”我只是给了他一个赞赏的微笑。春天的秘密是不好保全的，听说下一次排位他还要与“天鹅”同桌，异想天开。
　　下面就是他考上大学后给我来信的一段摘录：
　　亲爱的老师，尊敬的班主任……运气还真和我开了个玩笑，新一轮的座位编排后，我竟然真成“天鹅”的同桌。我至今还记得那一整天出虚汗的情景，这真的是上帝的安排吗？
　　可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却悲哀地发现“天鹅”完全是那种“面对风景无限好而无视走过”的人———她很少看我，偶尔扫视，也是淡淡的、冷冷的，仿佛陌生人随意地一瞥。是啊，她的成绩那么好，从没考过第二，唱歌、跳舞样样都好。和她相比，我不是“癞蛤蟆”也该是“丑小鸭”，我痛苦地思索着，感到自己如此平庸。
　　运气再一次和我开玩笑。一个阳光比水晶还明亮的下午，天鹅向我请教一个并不怎么难的问题。我给她讲得津津有味、清清楚楚，她还高兴地说：“你这么聪明呀，那我以后得多向你请教，不要让我失望哦！”这是什么声音啊？天籁！我就是不休息，也不能让她失望啊！
　　我开始留意她的学习内容，她可能遇到什么难题呢？一番观察后，我冷气直冒：她学习得很顺利的内容，随时都可以成为我的难题；她的学习时间排得比我胡思乱想的时间还满……可是，为了我的“天鹅”，我取消了周末打球、取消了课间休息等一切需要花费时间的不必要活动。学习，学习，再学习！我虽不能飞翔，但我可以日夜兼程啊。我希望天鹅在迎接朝阳的某个清晨，能惊异地看见风尘仆仆但又神采奕奕的我……
　　高考结束了，“天鹅”如愿以偿，考上了一所重点大学，他仅比她低了15分，上了师大。拿到通知书时感慨万千，他满怀深情地对我说：“现在的我已经懂得，十八岁的年龄应该在自己的生命之田里种庄稼还是种杂草。最初的妄想已经淡然，我对‘天鹅’的感激比血还浓，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能出息，一定会用我生命里的所有来还这无价的情谊。”
　　岁月如梭，一晃好几年都过去了，他们都大学毕业参加了工作，当年的“天鹅”成了一家大公司的经理，他成了一名光荣的人民教师。恩，他是无法报答了。感慨之余，他也悄悄地收起了当年的凌云豪气。
在多年之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作为他们的班主任，我也被邀请过去。酒酣之中，他们都在回忆当年紧张而又快乐的学习生活。
　　“天鹅”小心地对他说：“有一个秘密，一直藏在我们两个人心里，今天，我想告诉你，你想知道吗？”他一惊。
　　“那年的座位是班主任特别安排的，要我向你请教也是班主任安排的。”
　　做了十年的老师，那一刻我才顿悟教育的真谛：给学生自尊，让他们自强，在关爱中让他们找到自信。也许我们很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够改变一个人的一生，也许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就能给他们无穷的生活的自信和勇气。对于我们老师来讲，教育的意义已不仅仅是知识的传授、疑难问题的解决和人生经验的教导，更重要的是对年轻人心灵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