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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片中一身刻奇的夏提克不同,生活中的米叔还是保持了他一贯的素朴:留着八字胡,戴着黑框眼镜,身着黑色夹克。前进的道路不可能全是坦途,但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在手机这个相对很小的机身上实现几百流明目前的技术还是不可能实现的,而过低的亮度使得手机的投影功能沦为鸡肋。

五月的随想

文章来源:本站原创 发布时间:2016年05月12日 点击数:

阳历五月,杨花纷飞,农村的杨树林里落了一层厚厚的杨花雪。而杨花比雪轻逸,随风飞舞,整个村庄便被杨花围堵、笼罩了。广阔的田野本是连绵着的油绿麦子,但杨花毫不留情,雪白的绒毛让麦穗上笼起白纱;地头沟里、水坑内、河边的芦苇荡,都成了杨花的天下,杨花飘飘,翻卷成团,就差连成长龙,吞没村庄田野了。

“杨花榆荚无才思,惟解漫天作雪飞”,也许是杨花的烂漫、是她的朴实,不在春天与百花争艳,偏要化为飞雪漫天而舞,为天地争光吗?

原来的杨树不是这样子,母亲每年在杨花飘的时候,常常这样对我说。原来的杨树在五月份很少见到杨花,它从枝条上垂下一串串穗子,成熟时便落在地上。母亲称其为“杨巴羔子”或“杨嘟苏子”,把它们扫起来喂羊,羊吃得很欢;用于沤粪,是很好的绿肥。

飘在杨花前的是柳絮,三月里柳絮飞,轻盈万点,“霭霭芳春朝,雪絮起青条”是唐朝张夫人的诗。而贾岛的诗似乎多一些轻愁,“晴风吹柳絮,新火起厨烟。长江风送客,孤馆雨留人”,真的一派村野风光,诗意中夹着淡淡的孤独。父亲知柳絮之美,可吟古诗。母亲却在柳絮乱飞的晴天,早早地把爷爷与父亲的皮棉袄收起,母亲说,棉袄的羊毛里子最怕柳絮,柳絮一沾上,羊毛自动脱落。

母亲不懂古诗意蕴,她不爱柳絮,更不喜杨花,绝对念不出“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的词句,她长期与在外教学的父亲分离,自个儿领着一群儿女在农田里打拼,每周只期盼我们爷俩按时回家,吃上一顿团圆饭。

 其实母亲最爱的是洋槐花,旧时每年农历三月末,洋槐花刚刚打骨朵,肚子饥饿的农人早就期盼着家中家外、田间地头的洋槐树能够开出满满一树花来,借此充饥,改善生活。母亲老早准备好长杆子,上头紧紧绑住铁条钩子,在洋槐树花骨朵渐渐长大还没有开苞时,找几棵树,勾下来数条嫩枝,找来簸箕、箩筐,小心地捋下那散发着淡淡香味的槐花,一家人期待着上午能吃上一顿煎槐花饼或者加水、粉条而熬出一锅热腾腾的槐花咸汤,那味道绝了。

 但因为洋槐花差点闹出一场悲剧,在整日吃不饱的日子里,母亲要想法设法让几个孩子填饱肚子。一次母亲爬树上去捋槐花,因为肚里没饭,在树上体力不支,两眼一黑,从树上坠下,巧的是砸在下面蹲着的大姐背上,母亲身子翻滚在一旁,昏过去了。万幸的是母亲保住了命,但脊背扭曲,向上拱起一个大疙瘩,这疙瘩伴随母亲一辈子。今年,母亲87岁了,连饭也不能自己做了,牙齿早被岁月卸光了,槐花煎的饼子怕也咬不动了,幸好还能喝槐花汤。

 而今洋槐树已不多见,满眼的是速生杨树,想吃上一顿鲜美的洋槐花饼很不容易。前几天,一个老家的学生回校时,跟我捎带两小包洋槐花,花已开得老了些,但我仍视为珍品,午饭时又品尝到做熟的槐花,但没有母亲当年煎的清香,没有找到妈妈的味道……

 今早,住在老家的父亲打来电话,说母亲的哮喘病又犯了,让我买些药带回。我才想起,自己又一个多月未见母亲了。母亲不会用手机,她想我的时候,总不言说,每次都是父亲打来电话,说你娘想你了,你啥时回来,最近考试还那么多吗?你娘又给你们腌了好多香椿,你来家时候带回县里吧。

 杨花飘飞的五月,我要回家见母亲。杨花纷飞似雪,洒满通往故乡的路、田野和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