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小女儿

语文组 蔡宏丽

    责任与使命，要陪伴2011年出征高考遇风浪而搁浅了青春之舟的孩子们再次扬帆。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黎明的操场上和同学们一起迎来东方的第一丝晨曦，晚自习后的教室里欣赏晚走的孩子被温柔的小灯笼罩的样子。紧张忙碌的日子一天天悄然划过，收获着甜蜜、幸福与感动。

    学校离家远了，来来回回没那么方便，父母的家便成了我每天补充养料补充能量的地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30年前，我仍是当初那个让父母牵挂担忧的中学生。上课下课的时间，工工整整抄写在父母的案头，哪个早上我没课，哪天晚上有自习辅导，成了父母最关心的事情。下了课后我一刻也不敢在办公室多停留，因为父母在焦灼地等待着我。声声唤儿归的呼喊穿越时空，遥遥远远地从岁月的深处传来，集结在我的耳畔，一声，一声，又一声。在心底一遍遍答应着走进家门，必然是准备好的饭菜，未动一下的碗筷。我的七八十岁的父母啊，我回回告诉你们做好饭就先吃，天凉了，不要等我，你们怎么老是不听?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油焖茄子，你妈妈特意为你做的。”

    “你爸从昨天就拉单子写，准备今天包水饺的材料，说他想吃了，实际上是你的最爱。”

    每天每天，我都又回到童年少年时代，成为父母最疼爱的小女儿，我的兴趣、我的冷暖是他们永远的话题。放学归来是他们每天的等待，他们争着帮我开门，用最温暖的笑脸迎接我，只是无情的岁月使他们的脚步由匆碌而蹒跚，容颜由娇美而衰老了。快要上课了，稀饭还热得喝不下，母亲便表演她几十年一直在练的绝活，一勺勺帮我摇凉，看我一口口喝下，微笑中带着极大的满足感与成就感。

    稍有空闲，父亲便悄悄把我拉到他的书桌旁，让我读他新抄写的健康生活信息，修改他刚刚完工的“大作”。这时，谦虚一生勤奋一生的父亲俨然一个交作业等老师批改纠正的小学生，哪个字写错了笔划，哪个词用得不妥当，他都会一个个记下，丝毫也不马虎。

    再多一些时间，我和父母常围坐在一起，回忆过去的艰苦生活和幸福瞬间。父母的记忆力都很好，我能想起、提到的事情他们都还清晰地记得。在那物质困乏的年代里，什么时候家属院有了第一个压水井，再也不用拉着母亲的衣襟走那么远跟母亲艰难地去挑水了；什么时候谁家有了小小的黑白电视机，惊动几十家去看一直看到再见；什么时候得意地坐在父亲自行车的大梁上，睡着了掉一只手套还被夹住了手；什么时候父亲出差，捎回第一本彩色连环画书；什么时候母亲给我背上花书包，把我送进小学校园；什么时候父亲帮我填报高考志愿，紧锁眉头------多少个日子在指尖无声地溜走，多少段亲情咀嚼发酵沉淀成醇香的美酒。我们常常一个主讲，另外的静静地听，然后更正，补充。每每这时，父母都孩子一般地高兴。他们也争论，为谁记得不清楚而争，还让我做出评判。我的七八十岁的父母啊，能否让时光停留，让你们的小女儿永远承欢你们膝前，担任你们的裁判？

    依稀记得读高中填学籍表时母亲4 7岁，我还为自己的母亲比别的同学的母亲年龄大而伤感，而今，父母双亲早已走过第74个年轮。父母这棵曾经高大挺拔的生命之树繁茂的枝干在岁月的秋风里显得如此萧瑟，时光的风霜也一点点为他们刻下褪不去的印记，但在他们的口里心里，在他们的眼角眉梢，对小女儿无私的爱是任凭时空更迭无以改变的。走得出他们的视线，但走不出他们永远的牵挂。无论自然的一切如何老去，他们宠爱小女儿的心永远不老。

    我的至亲至爱的父母啊，就让我沉醉在你们的浓浓的爱意之中，乖乖地，做你们永远的小女儿。                       （2011年11月17日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