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佛山女童悦悦

杜红彪

     佛山——我心中曾十分美好的名字，佛的慈悲，佛法成山；佛超度过多少亡灵！佛山，在你的古老的街道上，一名幼小的儿童在行走，她在观望——用幼稚的黑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美丽的城市。两岁啊，孩子，才两岁，你在这个世界上刚学会走路不久；你稚嫩的脚踩着佛山的土地，才两个春秋。孩子，你的黑眼睛闪烁着最善良的光，是佛将甘霖在你的瞳孔上一点，是佛将水晶般的爱洒在你的双眸，你载着爱而来，载着最纯的情而来。车并不快，你也并没有奔跑，你的脚在蹒跚行进——死神来临，车轮碾过，幼弱的躯体在古老的街道，被现代文明人的车轮碾过、碾过——小小的你倒在街上，大街上的行人你来我往！我没有听到你的哀号，那一定是撕心裂肺！但没有人停下，有的只是冷漠的观望！一个来了，文质彬彬，但他将目光移向一旁；一个来了， 骑着电动车的他远远避开；一个来了，健步如飞，眼睛向天，视若无睹；货车轰鸣而来，装满货物车，车轮从你双腿上碾过——一个人骑车而来，又一个骑车而来——

       孩子，你躺在路中央，呼吸着，等待着，七分钟里，18个人走过！

　   18个，一个曾经多么美好的数字。多么吉祥的数字，在这里，成了耻辱的代表！

      凡有人性者，方可谓人！无人性者，可谓兽性，但——  兽性也有怜悯与同情，失去同类的时候，我们大都听过它们的哀鸣！而人啊，中国佛山的人，在千百年的街道上，你们的文明成了血淋淋的冷漠！冷漠，麻木，一个名族的劣根，不需要鲁迅的呐喊，因为谁都明白:一个看客众多的民族必将走向衰亡！

　  最后，悦悦，可怜的孩子——是那位阿姨抱起了你，

     一位捡垃圾的阿姨，她将你抱起，她抱起的是中国人仅存的良心！ 　

　  在中国经济发达的佛山，在南中国的广州，悦悦，你的死撼动了整个中国，乃至世界！

     为什么，捡垃圾的阿姨存在着那份宝贵的良知与温情？

     为什么，那衣衫光洁的18个路人把生命视如草芥？ 　

　  假如，悦悦是他们自己的孩子，假如，他们自己躺在血泊之中，我不敢设想，也不愿设想—— 　

　  佛山，请你回答我： 　

　  你那里的佛在干什么？ 　

  　在金碧辉煌的山顶上，大佛是否在普降甘霖？ 　

　  将道德的温情如雨露般播撒？ 　

　  佛，你的慈悲原来在人的心间，从来不分什么高低贵贱！

     （写于2011年10月21日星期五，悦悦因伤势过重死亡的当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