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 亲
一(14)班 李亚茹
十五年前一个暖暖的冬日的上午,两声啼哭划破了天空的寂静,我和二姐降生了。我们用充满好奇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眼睛一眨一眨的。 听奶奶说,因为我和二姐快要降生,父亲在产房门口苦苦等了一个晚上。一晚上都不敢睡,直到听到我和二姐的那两声啼哭,他才去上床睡觉,刚打了个盹又跑去病房看我们。父亲天天抱着我和二姐,笑得像个孩子,但这种局面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在我俩不满一岁时,妈妈回了娘家,却再也没回来。妈妈的出走让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我和二姐又体弱多病,常常是这个好了,那个又倒了。看病时,常常全家出动,父亲拉着板车,车上有我和两个姐姐,还有棉被、衣服、奶粉、茶壶等,板车后面,是年迈的奶奶,爷爷。给我们医病的医生每每见到难民般的我们总会好心劝说父亲把我们送人,都会被父亲一口拒绝。
就这样,为了让我和姐姐能吃上奶粉,父亲每天起早贪黑去造纸厂干活。几年劳作下来,父亲的耳朵背了,一个手指头也只剩了一半。但他仍旧日复一日过着单调机械的生活。 渐渐地,我和二姐变高了,也变得虚荣起来。要穿好的,吃好的,要别人有的一切。有时,在公共场合我会躲着他走,我害怕别人笑话我,我害怕别人看不起我。十一岁那年,我的这种担心突然消失了——他出去打工了,是跟村子里的人一起到江苏打工。
一连有好几个月看不到他,不知怎的,倒有些想他了。
有一年,大约是正月初二,他回来了,他变白了,也瘦了。我看到他回来,不知道说什么,只愣愣地站在那儿。寡言的父亲也愣愣地站在那里,四目相对,我的鼻子突然酸了起来。父亲见状,慌忙拉住我的手,塞给我一把硬币。让我去买糖吃。接住那还带着体温的钱,我的眼泪哗哗往下流。
过了初五,家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说是要给父亲说媒。我们一听,冲到堂屋里商议对策。大姐说:“如果再有一个多余的女人来咱家,我就走。”我和二姐说:“我们跟着大姐走。”大姐和二姐出去了,我在那儿偷听。只听他说:“别谈这事了,先把这仨妮儿养大再说吧!妮儿们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事隔多年,父亲还是一个人常年在外搓澡挣钱供养我们读书。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后悔。
岁月就像一坛老酒,愈久愈醇。读书多了,我对父亲的认识也深了。每年难得的见面,我都很珍惜。他一回家,我都坐在他身边问这问那。我老让他站起了跟他比谁高,以前都是他赢,可这次回来,我发现我赢了。
他——就是我亲爱的父亲!然而,在不知不觉中,他变老了。头上竟添了丝丝白发;脸上堆起了几道皱纹;身体恍然间变矮了。那次,他问我:“下辈子还做不做我的女儿?”我说:“不,我不做,您为我付出了太多。下辈子,我要你做我的女儿。”他笑了,笑得很开心。但我分明看到,眼角有一滴泪水无声落下……
(辅导老师:杨金华)
编后记:文章情真意切,塑造了一个任劳任怨、伟大无私的父亲形象。语言并未刻意求新求雅,可以说是质朴无华,但作者把深挚的情感融入其中,在平凡的小事中彰显父爱,从而打动人心。无需华丽词藻,无需甜言蜜语,但作者让我们相信,世间真有那么一种不求回报的东西,那就是父爱。